提到沙特，许多人脑海里浮现的都是“土豪”形象：沙漠里挖出石油，国民免税、出生就能领补贴；王室成员外出时包下整座海岛，乘坐私人飞机，甚至连宠物都是狮子和猎豹。但在这份光鲜亮丽的外表下，沙特的王室背后隐藏着一些难以言说的麻烦。
沙特王室人数庞大，直系和旁系加起来接近两万人。这些王室成员几乎都依靠国库养活，他们不仅垄断了沙特的高官职位，还成为了国家发展的一大负担。更棘手的是，沙特的王位继承问题自建国以来一直没有得到妥善解决，直到小萨勒曼通过强硬手段破局，才勉强稳定了局势。然而，这位敢于挑战王室传统、改革规则的王储，真的能够带领沙特走出困境吗？
石油改变命运
展开剩余88%沙特曾经并非富裕之地。早期的阿拉伯半岛内陆几乎都是荒漠，连一条像样的道路都没有。曾经，波斯、罗马、奥斯曼等帝国入驻时，都只占领沿海，并不关心内陆的贫瘠。直到1932年，伊本·沙特建立了沙特阿拉伯，那个时候国家依然贫穷，百姓靠游牧为生。大部分土地被沙漠覆盖，适合耕种的地方不到1.5%。
改变沙特命运的关键是石油。1938年，沙特在达曼地区发现了石油，随后陆续挖掘出了多个大油田。如今，沙特的石油储量占全球的17%。凭借石油，沙特一跃成为了“石油王国”。到2022年，沙特的GDP突破了1万亿美元，人均GDP超过3万美元，居民无需交纳个人所得税，生育和教育都有政府补贴，服务业几乎完全由外国劳工承担，本地人几乎不需要从事体力劳动。
然而，石油带来的财富最先被沙特的王室成员掌控。伊本·沙特为了统一部落，娶了几十位妻子，生下了147个子女。随着时间的推移，王室的规模不断扩张，直系王室成员接近5000人，旁系成员接近2万人。这个庞大的家族几乎垄断了国家的所有关键职位：国防、教育、经济等领域的重要岗位，省长几乎都是王室成员。即便是没有实权的王子，日常开销也全由国家财政承担。
王室成员的奢华生活更是令人咋舌。有人曾花费24亿购买定制三层私人飞机，马桶的材质竟然是黄金。这样的奢靡生活不仅加重了沙特的财政负担，还导致了社会流动的停滞。普通百姓无论如何努力，也很难进入这些重要岗位，而大部分最辛苦的工作，都由来自南亚的外籍劳工承担。沙特的贫富差距在全球范围内排名第二，仅次于阿联酋。换句话说，大多数的石油财富都流入了王室和少数特权阶层的口袋。
更为危险的是，沙特的经济几乎完全依赖石油收入。石油占据了财政收入的75%、GDP的40%，而其他产业大多是石油产业的衍生产品。一旦油价下跌，整个国家的经济将遭遇严重波动。
王位继承的死结
伊本·沙特在去世前留下了一个没有解决的重大问题：王位的继承问题。作为拥有上百个子女的国王，如果长子继位，其他部落的支持者可能会反对；如果让最小的儿子继位，同样也会引发内乱。于是，他采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——“兄终弟及”，即他去世后，由他的弟弟们依次继位，部落首领共同推选国王。
起初，这种方式似乎有效。伊本·沙特的三儿子费萨尔继位后，一方面发放补贴稳住部落首领，一方面进行现代化改革，重组军队和官僚系统，把许多关键职位交给家族成员。他还主导了1973年的石油禁运，将石油产业收归国有，成功摆脱了美国的控制，让沙特真正成为了石油富国。然而，“兄终弟及”的继承方式最终暴露出了隐患。随着伊本·沙特的儿子们年龄渐长，继位的国王普遍年纪较大，平均年龄超过70岁。例如，老萨勒曼继位时已经79岁，身体状况不允许他推动国家的改革。更为复杂的是，每个部落背景的王室成员都希望自己的亲属能继位，国家政治陷入了内部的权力斗争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，这一继承体系成为沙特的“死结”。如果不改变，王室的内乱和权力分散问题将无法解决；但一旦改革，又会触动各个部落的利益，可能引发更大的动荡。在这种僵局下，小萨勒曼的出现，才打破了沙特政治的停滞。
小萨勒曼的改革
当老萨勒曼继位后，他并没有按照传统的“兄终弟及”方式继承王位，而是直接让自己的儿子小萨勒曼接班。小萨勒曼的改革手段非常果断。2015年，作为国防部长，他通过干预也门冲突，迅速掌控了军队。随后，他废除了原来的王储穆克林，并将自己的弟弟小纳耶夫推上王储宝座。然而不久后，小萨勒曼又废除了小纳耶夫，成功登上王储之位。
为了扫清政治障碍，小萨勒曼发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“反腐风暴”。2017年，他软禁了500多名王室成员和高级官员，在利雅得的丽思卡尔顿酒店要求他们交出非法所得，并收回了超过1000亿美元的资产。通过这一手段，小萨勒曼不仅消除了政敌，还有效缓解了沙特的财政压力，最终牢牢掌控了沙特的权力。
上台后，小萨勒曼推出了雄心勃勃的“2030愿景”，意图将沙特经济从对石油的过度依赖中解放出来。他计划建设太阳能电站，到2030年达到46GWh的装机容量，目前已达到2-3GWh。他还鼓励举办音乐节、体育赛事，放宽了旅游签证政策，推动女性权益，允许女性开车和工作。甚至还计划建设一座长达170公里的“直线城市”，以吸引全球的科技和金融人才。
然而，改革面临重重困难。王室内的保守派成员对改革持反对态度，他们习惯了石油带来的奢华生活，不愿改变现状。而沙特年轻人缺乏技术，想从事中层管理工作却面临重重困难，底层岗位又被外籍劳工占据，导致就业问题愈加复杂。更为关键的是，石油依然为国家带来大量财富，许多人并没有足够的动力去发展其他产业。
尽管小萨勒曼进行了大胆的改革，并且打破了王位继承的死结，但沙特面临的诸多问题并非短期内能解决。2万多王室成员的财政负担、对石油的高度依赖以及保守的社会文化，都让沙特的未来充满挑战。全球正在推动新能源转型，石油的辉煌时代终究会过去，留给小萨勒曼的时间并不多。
他能否真的实现沙特的现代化转型，还需要时间验证。但至少，他已经为这个依赖石油的国家带来了改变的希望，也让世界看到了“土豪王室”背后的真实困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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